李安宅讲座第22讲:对参与性田野考察的反思

发布日期:2013-10-24 作者:管理员来源:

 

20131016日下午四点半,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喜马拉雅研究所施帝恩研究员应澳门新莆京游戏大厅中国藏学研究所、澳门新莆京游戏大厅人类学研究所共同主办的“李安宅讲座”的邀请,在川大望江校区文科楼535藏学所会议室作了一场题为“对参与性田野考察的反思”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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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帝恩在法国念本科时就读中文系,由此对人类学/民族学产生兴趣并决定攻读人类学博士;后曾在澳门新莆京游戏大厅留学。他的人类学博士论文研究生活在云南的独龙江流域的独龙族,始于1990年代中后期。2001年和2003年,他两次重回独龙江流域。本讲座即以两次重访中所见独龙族的新年节庆卡却瓦(Kaquewa)为题。

 独龙族主要分布在云南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境内,人口近7000人;卡却瓦是他们的过年仪式,也是对山神的崇拜仪式,并不是独龙江流域所有的独龙族都过。它明显的受到藏族仪式的影响,与解放前藏族地方官员在独龙江流域的政治势力有关,所以只有独龙江中游以上的独龙族才过。文革开始以后的近二十年间,卡却瓦节停止了。1990年代以后开始逐步恢复,时间定在每年的110日。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中的471号即卡却瓦节;它已经正式成为永久性的民族文化标志。虽然如此,在独龙江村民们已经放弃了这一节庆。因此卡却瓦节做为永久性的民族文化标志实际上只能保存仪式的形式。

1999-2000年间施帝恩在迪政当村考察。该村分为冷当社和曾当社两部分,各有许多氏族和家族,相互之间既有矛盾,也有合作。因为出自冷当社的村支书李自生等人希望在迪政当村恢复这唯一的庆典活动,次年冬,施帝恩即组织一次实地考察。他去了以后才知道他们没有任何恢复节庆的意思。因为他的到来,李支书为恢复该节庆,召集冷当社百姓两次开会,但大家意见不一,又没时间准备,所以该社大多数社员没有同意。考察期间,施帝恩住在曾当社,跟社里许多人家关系交好;施帝恩实地研究该节庆的希望就要落空之际,曾当社一些跟他关系交好的社员的家族听说这一消息后,即决定在曾当社过这个节。根据施帝恩的看法,他“成了独龙族文化的典型节日的主要推动者”。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恢复该节庆活动也变成了这些居民的一个愿望。一次卡却瓦节,连续三年举行为一个周期。

节庆分为四天,第一天喝的是纯酒,第二天是坛酒,第三天是丰酒,第四天是结束酒。整个仪式的过程顺序包括:在家里火塘煨桑(sang)准备仪式旗帜 (lvdar) 并把仪式旗帜竖在 (tsug) 房子旁边;每家准备一些祭品,如荞麦面团制成的动物模型和金字塔形的模型(代表山神)。当晚,各自回屋,唱歌,跳舞,各家轮流到天明。次日家中再次煨桑、念咒语;前往祭坛祭祀;村民以家为单位,先男后女排列,祭祀。下午开始娱乐、飨宴。随后重新煨桑,男子开始巡游,呼吁Gramla保护神;他们走后妇女才可以游行。

2003年,施帝恩发现仪式新增加了一些内容,比如增加一颗整个曾当社共同的礼仪树;第三天分发米花和大豆给各村民;村外举行野餐、跳迪斯科舞、举行跑步比赛等;使用名叫“红旗”的红色旗帜(意含革命红旗)等。

尽管这年的祭典中,祭神部分仍然是重点,但施帝恩认为,这个三年为期的节庆充满了动力和创造力,不仅限于传统的形式。它成为了集体纯粹娱乐性的节日。

他认为,民族学者如何处理参与和观察的矛盾,是值得田野工作者深思的议题。他的田野失误就在于从观察者变成了节庆的赞助者。当地人举办卡却瓦节,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这个外来者的需求。在个体化的背景下,节庆商品化。比如有些记者为了看剽牛仪式,专门出钱购买牛,让当地人表演这一仪式,供他们观看和拍摄。非物质形式的节庆,就成了“遗产”,物质化了。

本讲座为李安宅讲座的第22次活动。近百名国内外听众参与讲座,并与施帝恩交流实地研究者所遭遇的处境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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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前一日,澳门新莆京游戏大厅院长、藏研所所长霍巍教授接见施帝恩研究员,并就喜马拉雅地带的学术研究趋向进行交流。出席的还有杨明洪、张长虹、杨清凡和陈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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